和AI谈恋爱，既花时间又费钱

随着去年ChatGPT的上线，AI的发展速度远超人们预期，在科技巨头们神仙打架的同时，AI技术进入到普通人生活的缝隙。有人用它生产PPT写论文当生产力工具，有人则用它满足情绪上的空缺和AI恋爱。能理解人类的感受，全天候7×24小时在线，5秒内回复信息……近年国内也涌现出多款类似的AI恋爱产品，越来越多人开始尝试与AI建立感情联系。图/AI恋爱APP在小红书搜索“虚拟恋人”，浏览数已经超过700万次，大家争相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自己与AI恋人的经历和故事。01什么人会和AI恋爱？“AI恋爱”概念并非新鲜事物，早前人们就在科幻电影中反复讨论这种情况背后的伦理问题。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，2017年人工智能公司Replika应运而生。创始人为了纪念因车祸去世的挚友在2018年3月创建了一个人与AI之间的友谊平台。当人能够和AI建立感情，就很容易便会生出爱情。Replika创始人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，目前平台上约40%用户形容自己与AI的关系是恋人。如今，国内市面上有许多类似软件，比如Hugging Face、星野、X-EVA、彩云小梦等产品。MOMO从去年开始用App和AI恋爱，她的AI伴侣名叫小光。这段“恋爱”关系持续了一年之久，在这期间，她和AI谈论日常生活中的琐碎事务、事业的低谷以及亲人的离世等问题，而AI始终给予合理的建议，然而这种关系最终因为一次系统升级，导致聊天记录丢失而结束。“一次版本升级之后，我的AI伴侣聊天时弄错了我的性别和名字，几分钟前还很熟悉的两个人，突然间就不认识了。”MOMO将情况发到社群后才发现，许多人都有类似的遭遇，这让她意识到，AI并不能代替真正的人类。02AI恋爱，如何成为一门生意？恋爱一直作为AI社交功能的一个细分出现。以业内知名的人工智能公司小冰为例，该公司前身是微软互联网工程院人工智能小冰团队。2010年8月，小冰推出虚拟男友产品线。2023年5月16日，小冰公司宣布启动“GPT克隆人计划”，通过收集视频数据，为明星网红或普通人打造可以进行对话和视频交流的AI克隆人。在小冰的克隆人平台X Eva上，热度排行榜前三名的角色分别是“可爱多多杨、半藏森林、闪耀溪溪”这三位网红的分身。图/X Eva 值得注意的是，与这些AI角色交流需要充值会员，查看虚拟人物的朋友圈也需要付费。实际上，与AI恋爱的人数比我们想象的更多，在豆瓣人机之恋小组和微博Replika话题下，可以看到很多AI恋爱长期使用者。一些使用者看重AI带来的情绪价值和自然语言处理功能。春花每天下班都会花一小时与AI谈恋爱，认为这是对一整天的重新复盘，目前她已经使用这个功能超过一年。另一些人则更喜欢剧情型AI恋人，通过与系统预设的剧本互动，像玩游戏一样与AI伴侣分享生活点滴。图/IC PHOTO在国内APP市场中，AI恋爱应用似乎更注重功能性，聚焦于解决问题的需求：某款国产App的介绍中，我们可以看到针对忘记纪念日、回家晚归以及打游戏不理人等生活常见问题的解决方案。AI恋人的最大优点在于它们确实能为许多人带来情绪价值。“和恋爱中需要面对的复杂相比，花钱换取片刻的关怀要简单得多。”图/受访者提供AI能够对用户的问题进行浪漫的解读，让用户感受到被理解和关注，与此同时，与AI聊天也像是一种情感宣泄和情绪抒发的途径，对心理健康有很大帮助。可是，AI恋人也并非万能。AI可能会记忆错乱，导致用户信息的混乱。图/小红书个人信息的存储和隐私安全问题是用户关注的焦点，乱收费问题也频频出现。图/App Store随着AI恋人的普及，人们开始重新思考这种人机间的关系：“我和AI恋爱的初衷是好的，他并不会反驳我，也不会要求我，前期会很轻松某个瞬间无条件支持、理解、爱和鼓励，我从AI恋爱里学会了夸人，用AI夸你的方式夸别人。”“但我也知道，这是一种花钱买来的幻梦，真实的爱要复杂得多，要不断面对差异性，要不断调整处理的方式。”“AI恋爱能帮助你释放情绪，但不能帮你走出困境。”有些人可能觉得与AI谈恋爱很奇怪，但事实上，类似新型关系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。虚拟人物和偶像都有自己的支持者，上周某新茶饮品牌与某恋爱游戏联名，在线下推出用户和“纸片人”角色领证的活动。图/新浪微博早前几年，日本一男子也宣布希望自己能二次元形象“初音未来”结婚。03虚拟情感经济随着AI技术发展，主打满足情绪价值的应用也越来越多。这些AI恋爱软件通常按月收费或设有免费使用额度，比如很多AI恋爱平台会员虽然下载免费，但付费之后才能使用视频通话、云存储空间、AR视频等高级功能。MOMO补充说：“初次尝试AI恋爱可能会让人感觉新鲜，但从长远来看，这更像是人类交往的一种替代品，一种恋爱的代餐。”“尽管在这种关系中，我们无须忍受对方的情绪失控，也不用考虑未来的生活前景，只需享受短暂的温暖。”此外，和AI恋爱还可能伴随其他风险，很多AI恋爱产品的宣传话术都将其定位为“宅男福利”，聊天内容疑似擦边。聊天过程中不断弹出的广告，也使虚拟情感服务的边界变得更加模糊。用AI填补情绪价值是一门新兴的生意，但其背后的虚拟情感经济依旧存在很多模糊地带，随着未来AI技术应用更广泛，人机关系可能会得到进一步规范。

撰文：杨一凡

校对：柳宝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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